日記 2010.04.02

非常緊繃的一週總算告個段落，連續密集而個別的設計會議、看排…每天行程都是開會、畫圖再開會…剩下全是腦子裡不停不停轉動…可能因為受到文英老師的影響或者整個《花博》製作團隊，設計『方法』與『效率』從來不覺可以說成什麼大道理，但漸漸無意發現其實箇中重點是學會『傾聽』、『觀察』而非一昧『說話』。

傾聽一個導演的想像；觀察一個導演的需要…無論實質考量或者隨風飄蕩的安全感覺…有些時候我們就像保險員，重點讓客戶放心。始終很慶幸在年紀還算小的時候遇到這些專業的前輩，雖然裡面更多是加緊壓縮的劇烈壓力…藉由『資源』的出現讓我時時都得思考如何讓資源更具說服力被『開發、善用』…如何做資料蒐集？如何做檔案分類？如何做質感轉化？如何拼貼打樣參考？如何畫出自身以外觀者也能輕易看懂的圖稿？甚至…如何歸納與計劃一個劇本？當這些看似繁複而瑣碎的小事集結成為一整本設計資料，其實就在經歷一件創作的重要搭建…『規律』與『穩定』比什麼『天賦』都要可貴。

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做兒童劇，如同我一點都不喜歡翻閱漫畫…甚至我也未曾看過兒童劇，如同我看一本漫畫要花兩天時間分多次方可完成…可是常常事情就妙在這裡…『畢業製作』碰到心裡最無感的劇種，此不打緊，導演要我做的功課是看《亂馬二又二分之一》…有時候容易感覺徬徨，當一齣初出茅廬的作品成為所有人對自己的既定『認識』？甚至那樣的規模與曝光程度勢必會是我的一件『代表畫面』？成也於此、敗也於此…我確實無聊的感覺困擾…成在我到現在都還有機會做想做的事；敗在所有人對『姚國禎』的定義就是『強調發展』與『趣味』…最寂寞莫過於寫完這段文字一定有人會說那不應該是種肯定嗎？

最近接了幾齣戲，內容不脫富有教化性質的兒童親子劇情。有跟知名繪本結合關於『夢想』的動作技藝…有媒體單位與宗教團體合作強調『轉念之間』的巡迴嘉年華…有從印尼神話擷取出來關於『孝順』與『家』的成人童話。

因為這些不同於自己想像的機緣巧遇，真正影響我的反而變成必須真正放心思關懷劇組需求與演員狀態…簡而言之，就是必須學會成為一名考慮周到的設計而非老想畫面求突破或者什麼…這些文字說來簡單但執行困難萬般…

今天在《文山劇場》開會過程，我問了我的導演：『演員有成熟的自主行為能力嗎』？大家都笑了，我後設的發現大家都因為這個問題笑了但我突然不懂為什麼而笑？後來我更詳細的跟導演解釋因為這會攸關道具的設計上或相對高度的掌握如何能幫助演員而非造成危險…尤其他們如果並非學院派的專業演員…這個會議很開心，很開心遇見一群很有趣的人，很開心藉由一整本的畫面資料與設計圖稿達成『論述』的實質意義…聽到導演發自深底的喜歡這個想像真好！因為這個想像裡的畫面感就是我最早看完文本然後一口答應出任設計的主要原因！

每個人有自己習慣的工作模式，有些人會很早給很多材料、有些人遲遲說不出什麼道理一直等默契…這些都是正常的事情，身為設計，或許真正應該學會的是如何看懂他們的期待，然後擁有自信置入本身美感並對空間提出有效規劃…我越來越喜歡這份工作，雖然付出成本極高，雖然經常日夜顛倒吃力不討好…有挫折也好…被鼓勵也好…如何把牆撞破蓋起自己的城堡，或許就是每次坐在觀眾席，燈暗燈亮以後的感動主要原因！

順勢也跟大家介紹《鞋子兒童劇團》即將於六月十一至十三在『文山劇場』上演的新戲《甜水灣的石頭船》，應該會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