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 2009.09.11

九月十一號，這個突然在我生活裡變成有點特別的日子！最近幫忙宣傳的《帶我去遠方》正式放映、上批踢踢發現自己擔任版主身分默默滿一年、新聞媒體喧鬧著陳水扁案的今天《蘋果日報》專訪也擠在同天刊出…關於報導內容本來沒有太多話強調或者花時間思考，倒是晚間意外因為報導引來一位網友來部落格留言在九月九號的日記，這段長篇幅文字竟然引我動了些腦力…

自己出任電影宣傳工作，身邊充滿導演、演員、化妝師不同的意見觀點，當中包括與公司企劃溝通以及敲通告過程的一來與一往，再加上發片過程的種種困難，很難不從中看清一些媒體的運作方式或者那些討厭的東西…但回歸自己的首張專輯，一張忠於生活，關於青春期、夢想與愛的創作，我實在不願意也沒有辦法在創作過程想到『新聞點』這件事情…或許容我更清楚解釋，打從要做這張專輯，砸下了這些預算，我就真當自己是在做個夢，無論你覺得我笨或者太過於浪漫，但能把夢舉體實現，難道不是一件很棒的事情？曾經有一個主持人問我：『這樣值得嗎』？我當下反問：『如果明天這個世界就消失不見，你要留下一張專輯還是一筆錢』？我想每個人的答案都不盡相同，但至少對我，這張專輯製作，出發到結束，很多執行層面確實有需要補強，但卻沒有態度的尷尬，我知道我要做什麼，我知道我想做什麼。

市場當然是現實，但究竟現實在哪裡呢？我常常這樣問自己，爆點等於了什麼？相信我，我是具備這樣思考能力的創作者，簡而言之，我可以很精明的感覺什麼好賣什麼不好賣…但爆點它又為了什麼必須存在呢？我的生活很精采，這些精采的過程幫我寫下這些充滿畫面感的歌，認識我的人可能被這張專輯歌詞的坦白給徹底嚇壞、不熟悉我私生活的人可能在字裡行間找到了其他感動，難道非要把所有觀點與話都做了精美安排才叫做爆點？如果有平台哪怕是一個講座讓我說兩小時的專輯創作概念也行，但現在的環境適合這樣執行嗎？

宣傳這件事太多的要懂，我還有太多要學…但說回製作，當中牽涉更多人情世故我反而不確定你是否一樣曾經經歷…以音樂錄影帶為例，誰不想擁有一隻好看的作品，故事既能引起討論、畫面又優質…但那都是錢，說白了就是一點點才華跟很多的錢…在我不具備這些條件下，只有要求自己完全投入討論到拍攝，追求最大可能的喜歡…針對你發言建議，當中我心裡有感受的比較偏『故事情節』部分確實有遺憾，但當我在努力的漫長等待後得知我的導演只有能力畫完這樣的情節、或者他只有時間完成此階段工作…難道那種必須接受不是一種掙扎嗎？相對他拿的酬勞，確實又做了超值的付出，在個性上，我會選擇自己去承受並且放大彼此的朋友情誼。我不應該說這些的，但我並不害怕讓你知道這一切，或許全部的錯，就錯在我存的錢還是不夠多…

接下來說到成績與特色，可能因為報導篇幅有限或者該報屬性必須寫些怎樣的東西，造成你的認識有一些其他想法…以下的描述只為解釋證明現在的消費者並非真如此盲目，我也期許自己不是一個自溺的歌者！上市以來三個月時間，專輯賣掉一千六百張，在這樣的宣傳條件與通告安排…如果你真知道這個市場的萎縮程度與操作模式，你心裡應該有新的定論…消費者到底需要的是音樂本身還是那些熱鬧的新聞？連我自己都曾被這樣的印象推翻嚇到…此時再說到特色，好像又顯得多餘，我想若有興趣請先聽完專輯再討論這塊吧！我從來不是什麼偉大的角色，或者覺得寫些很難的艱澀文字會很了不起…如果可以，當然想做一張更平易近人卻好聽作品，但什麼是主流、什麼是大眾…這些已經不具參考價值的名詞，誰能說了算？能紅不能紅從來不是我最先想到的事情，或許標題下的有點誇張讓你有這樣誤解，如果我的人生真的只為了當一個藝人，那我可以坦白說，家裡狀況還可以允許我每天發呆等通告…我大可好好做個被經紀人保護好好的藝人，不需要繼續兼顧辛苦又賺不到錢的劇場工作，開不完的會、畫不完的設計圖、無可計算的巨大壓力…甚至之後加入電影劇組當美術助理，可能預備勘景全台灣…說這些都不是為了證明一些努力好像多偉大，我只想強調：『當我決定為一個夢想努力，我就真的會為了這個夢想奮不顧身拼了命去闖』…我為了做一張專輯把二十年儲蓄用完、當專輯有了版稅收入又為了支持朋友演出匿名買了一百多張票…你可以笑我傻、笑我沒腦做這些決定，這些都只是一種看法，不會跟著我很久。

至於放棄、不放棄，除了我身上還有五年的經紀合約，其他的重點真的只是能否寫出更好的作品發表…很謝謝我的經紀人給我這些空間讓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讓他的藝人變成一個很不三不四什麼都碰的明星…如果連他都可以理解，我應該沒有必要多做詳細的交代。

吃虧很容易，專輯有這樣的成績卻拿不到等比收入還要被羞辱我不懂追究…花了兩個月幫知名劇團做舞台設計到現在設計費都沒下來還傻傻簽了勞務報表我依舊在等…努力籌備第一場演唱會，結束表演身上只剩兩百元酬勞我還是很爽…什麼支持我繼續走下去？繼續相信社會的組成？因為我選擇相信人性，相信純粹的聲音。

還是謝謝文章的指教，很開心有機會做這樣分享，如果可以，我想親自送你一張《舞台搭建好了嗎》，那裡面有更多好玩好看好聽的故事。